一唱雄鸡天下白。但不是所有的公鸡,都能成为唱白天下的雄鸡。因为有许多公鸡豪情满怀正准备学打鸣时,已被割去睾丸,成了阉鸡,正如古代皇宫里的太监。
阉鸡师傅其实不是专门阉鸡的,不过是耕田种地之外兼职的一门手艺而已。过去农村,哪家哪户不是鸡鸭成群,六畜兴旺?因此,阉鸡这门手艺也跟着长盛不衰。阉鸡师傅的装备很简单,走在路上,跟常人无异,分辨不出是阉鸡的。
公鸡阉了就会一门心思地长肉,肉多味美,正遂人意。不阉,则冠红身瘦引颈高歌,精壮亢奋不已,瘦得像猴精。这样命好的公鸡属于少数,被留作传宗接代。至于司晨打鸣,人们倒不太在意。于是,成就了阉鸡师傅。
邻家有鸡初长成,阉鸡师傅便应邀而至。待阉的小公鸡,在主人施食的诱骗下,被关进笼子里。阉鸡师傅往往喝了茶抽了烟,才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移步至鸡笼。鸡哪里知道,阉只鸡对阉鸡师傅来说,是极平常的一桩小事。阉鸡师傅也永远不会在意,他的一刀让一只小公鸡了断情缘,从此永远失去谈情说爱做雄鸡的权利。
打开鸡笼,让笼门半开着,阉鸡师傅随手伸进去抓,抓住哪只就算哪只。被抓住的小公鸡脚让阉鸡师傅踩着,两只翅膀交叉着,嘎嘎地叫,动弹不得。别说打麻醉,连鸡眼都不用遮掩。阉鸡师傅在要阉割的地方,把毛拔去,然后用利刀一划,切 开一道口子,再用“铜弓”(两头带有钩的阉鸡工具)把那道口子扯成一个小洞,接着用一根尺余长、一头系着条细线儿、像枚缝衣针的铁丝,伸进洞里,捻起线儿拉扯几下,再用长长的小勺把已被线儿割断的小球状睾丸舀出来…… 合浦人通常称它为“鸡卵”!
整个过程,也就眨眼的功夫。这期间,鸡一直在叫着,确切点说是疼痛得呻吟。
倘若还有点点体恤的话,也就是阉鸡师傅把刚阉割掉的鸡的嘴巴打开,用手在水盆盛几滴水滴进去,让鸡镇痛解渴,有的也喂两粒消炎药。阉鸡师傅把这只因疼痛仍在颤抖的鸡放进另一个笼子。接着阉下一只。阉鸡虽易,但也是细心的活。不小心没阉干净,叫假阉,日后就变成了“鸡蛮”,偶尔还会打鸣,长肉的效果也不佳,村民们最忌讳的。
过去在春秋季节,常见有阉鸡师傅手拿一把勾头阳伞和一个大大的网兜,走街穿巷吆喝。阉过的鸡没有了雄性,性情温和,经过半年左右的喂养,肉质鲜美。阉过的鸡长大后叫仙鸡。现在合浦县城里养家禽的很少,农村里养的也不多了,但阉鸡这一手艺依然流传至今,不过越来越少人懂得这门手艺了,大有濒临失传的危险。
00后很少人知道这个手艺了,估计70、80、90后脑海里还有些许印象吧…… 哈哈,合浦的亲,你还记得吗? |